约翰·塞尔论集体意向

田洁. (2016). 约翰·塞尔论集体意向. 中国人民大学学报.

文献综述，塞尔理论，反思塞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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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段话总结

集体意向是行动哲学等多领域研究热点，其研究有集体主义和个体主义两大路径。约翰・塞尔提出非还原个体主义路径，认为集体意向不可还原为个人意向，但存在基础是个体大脑思维，然而该理论有缺陷。引入 “交互性条件” 可完善集体意向理论，这有助于从新角度探讨行动意向背后能动性，推动相关领域研究。

详细总结

集体意向性研究的基本路径

突发主义与还原主义：集体意向性概念虽 20 世纪 80 年代才出现，但类似概念早有渊源，如涂尔干的集体意识。突发主义认为集体意向超越个体意向，不可还原为个人层面事实，能解释集体行为和社会事实的客观性，但无法解释集体意向的物理基础。还原主义则认为集体意向可完全还原为个人意向，是个人脑部活动，不过该观点无法解释集体行动的集体性和特殊性。

集体主义与个体主义：受上述两种主义影响，当代分析哲学对集体意向的讨论形成集体主义和个体主义两大路径。集体主义坚持以集体意向理解集体行动和社会事实，代表人物有 Margret Gilbert、Michael Bratman 等，他们观点存在差异，如 Gilbert 认为集体行动有联合承诺和规范性约束力，Bratman 则不这么认为。个体主义以个人意向为理解基石，代表人物包括 Jon Elster、Raimo Tuolema 等，内部也有不同观点，如 Elster 强调个体主义作为方法论基准，Seumers Millers 倡导对个体的关系性理解 。

约翰・塞尔的集体意向理论

理论背景与立场：塞尔在《社会实在的构建》中探讨集体意向，他认为集体意向不能还原成个人意向，具有原生性，但也不是独立于个体思维活动的现象，其存在基础是人类大脑，该理论旨在解决集体意向的存在基础和与个体行为区分的问题。

对还原个体主义的反驳：还原个体主义认为 “我们 - 意向” 可还原成 “我 - 意向” 集合加补充性信念，塞尔指出这种还原存在循环问题，且会混淆范畴，把非集体行为认定为集体行为，如商学院学生追逐私利优化市场资源配置的例子，其中缺乏真正的集体意向和互动合作。

塞尔的理论阐述：塞尔认为个人可以采用 “我们想要如何如何” 的方式思考，“我们 - 意向” 是个人大脑的原生思维机能，与 “我 - 意向” 处于同一阶层，不是由 “我 - 意向” 叠加而来，这是其心灵哲学体系的重要构成。基于此，其理论可称为非还原性的个体主义。

对塞尔集体意向理论的反思和修改

理论缺陷：通过小明和小强骑车上班的假设例子，说明塞尔的理论仅给出集体意向的部分必要条件，未给出充分条件。两人虽都有 “我们 - 意向”，但缺乏内容重合、因果关系和交流确认，不存在真正的集体意向和行为。塞尔允许集体意向与外界事实隔离，可能导致集体意向成为个人臆想，无法解释集体行为和社会事实。

交互性条件的提出：塞尔的理论过度个人化，忽视了集体性的交互关联条件，即 “交互性条件”。满足该条件的程度和方式会影响集体意向的产生，任何解释集体意向的理论都应满足这一条件。

对可能质疑的回应：加入交互性条件可能被质疑会扩大集体意向和个人意向差异，破坏塞尔建立的物理基础。对此回应有两方面，一是意向断言的真值条件存在争议，二是从行动哲学中行动理由和规范推理关系来看，个人意向形成也可能是多线网状形式，与集体意向形成结构相似，新研究方向更关注能动性，不同领域可整合资源推动行动主体研究。